笔画19画的字取名用字,姓名学19画的字?

楔子 1988 青春之花

3

第二天天一亮,老姨就领着他去找这个传奇人物童瞎子了。从老姨的介绍中,邱收以为该瞎子仙风道骨,道貌比较岸然,结果一见,却是尖嘴猴腮,其貌一点儿不扬。手托长烟杆儿喷云吐雾,牙齿焦黄,一身烟油子味儿。瞎倒是真的,两眼上翻,一点儿黑眼珠儿看不着。

老姨的三个孩子,邱收那俩弟一妹叫大武二小和三丫的,都跟着一起去了。老姨说当年怀他们的时候,每次都是找童瞎子测的男女,无不灵验。

邱收要坐在童瞎子对面的折叠圆凳儿上,一下儿没坐稳,圆凳儿翻在地上。

童瞎子在烟雾里问:“磕着没有啊?”

邱收反问一句:“你说呢?”

童瞎子打了个哈哈,说:“这俺可算不出来。”

邱收开门见山,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,问他近期有没有机会进机关。童瞎子掐了掐指头,给出了肯定的答案:还得一年吧。明年这个时候,就该挪窝了。信不信的,邱收听了也还是挺高兴。

老姨还顺便替邱收问了姻缘。邱收说这事儿不急。

老姨说:“还不急哪?你这年纪搁俺们堡子孩子都会尿炕了。”

孩子会尿炕,听起来好像也没什么难度。

童瞎子白活了一大套, 邱收只记得一句,说他对象的名字命中注定是19划。这是哪儿跟哪儿啊,找对象儿还得先把名字拿过来数数?笔划不对就不能搞?这么一来,打光棍儿的概率还不得直线上升90%?脑子里闪出几个熟人儿试了试,潘虹、刘晓庆、张瑜……没一个19划的。

出了门儿,大武说:“童瞎子的闺女是叫童芳吧?和我同岁那个。”

二小说:“对啊,去年考上本溪护专了。”

大武笑着说:“我数了,童芳是十九划。”

老姨说:“啊,童瞎子还挺有心眼儿,给自己闺女相上女婿了。”

几个人都乐了。

三丫揣着手,用胳膊肘拱了一下邱收说:“二哥,我看行。童芳老漂亮了,打着灯笼都难找。让我妈给你说说?”

邱收忙说:“快拉倒吧!”

可谁能想到,这么一个小小的插曲,东北乡下一个算命瞎子的一句话,一个19划名字的预言,竟伴随了邱收整个的青春岁月,漫漫人生。

回到连队,一切如外甥打灯笼——照旧(舅)。

杨队长变成了杨技师,战士们还是管他叫杨队,邱技师的称谓则换成了邱队。几个兵龄差不多的,以及像杨紫这样个别不懂事的,依然直呼其名。邱收不在乎,就是叫邱爷爷又有什么用,还不是该干嘛干嘛?

邱收还真是冤枉了杨队。据寒川说,开连务会的时候,杨队表达过认为邱收干分队长不合适的意见,理由还列举了不少。

那天还是喝着小酒儿,刘建明说:“老杨不至于啊,不就一分队长吗?”

寒川说:“老杨倒也不是瞎说。”

杨队是这么说的:“先说业务,邱收是正儿八经军校毕业的,无线专业进无线机房。两年了,业务水平和同批的战士相比,也就中等偏下,至今完整的电路图还跑不下来。应付值班儿没问题,维护机器半吊子,一出故障就尿裤子。

“对菜地不上心,忙活新楼施工倒挺认真,讲报、出板报也挺来劲儿,还讲武打小说什么的,给喝酒打架站脚助威,净整没用的。”

指导员被他给逗乐了:“老杨你话也不能这么说啊,怎么没用啊?新楼监理可是这两年连队工作的一件大事儿。再说了,连队干部里邱收对我帮助最大了。人家是团支部书记,这都是分内工作啊,都让你否定啦?”

连长说:“三喜,你他妈就是不学无术!”

杨队“嘿嘿”一笑,说:“那都是副业,再怎么说当分队长最重要的还不是抓业务?再说管理,和男兵就是抽烟喝酒,还和女兵瞪眼睛。

“还有,一个未婚干部,一到周末就回家,不是周末休班儿也往外溜。”

副连长伺机敲了个边鼓,说:“关键是邱收还总把以连为家挂嘴边儿上。就他,还以连为家哪!”

连长总结说:“好,都说得不错,大家没意见就这么定了,邱收接二分队分队长。业务上还是三喜先多扛点儿,我再和邱收聊聊。怎么样指导员?”

指导员还乐呢。她想起邱收说以连为家的事儿了。

邱收是有句名言:我们要以连为家。如此正面的金句还受褒贬,真是太没良心了!那时还没搬家,一帮人坐在即将完工的新楼门口晒着太阳聊大天儿。连长指导员都在,剑云说他爸出差到保定了,连里也不通融个两天假放他去见一面儿。

邱收当时就说了:“连队就是你的家,连长就是你爸爸。”还侧身儿问连长:“对吗哥?”

连长答:“对,很对,完全对。”

这时候儿楚芬会很捧场,叫:“邱叔。”

邱收也响亮地答应:“哎!”接着对剑云说:“连队就是你的家,薛指就是你的妈。”又侧身儿问连长:“对吗哥?”

连长答:“完全正确,加10分!”

邱收又往那边一侧身儿问指导员:“对吗姐?”

指导员薛蕾笑着翻了他一眼。

这时候儿杨紫很不捧场,来一句:“什么妈呀姐的,还你姥姥呢。”

说完扭身儿就走。

邱收真想抽这孩子,可事实上是骂都不敢骂。劲儿使大了吧,她真哭,劲儿用小了吧,又显得暧昧。

他选择大度地不搭理她,端详着指导员说:“指导员,杨鸦片骂你是老太太。”

指导员说:“没事儿,老就老吧,外孙儿乖就行。”

姥姥!她还真认了。杨紫总给邱收起外号儿,杨鸦片是邱收的反击。鸦片的意思不是说杨紫是毒品,而是说她欠抽,也是杨紫这丫头片子的简称。

寒川所言非虚,邱收也承认,杨队真不是瞎说。岂止不是瞎说,简直是句句在理,字字中肯。他才不怕有人篡权呢,都35岁技术副营的老帮子了,还在乎挂个分队长?他一直想转业,连里就不放他走。他是担心后继无人,想让连里逼邱收学业务呢。不过说邱收一遇机器出故障就尿裤子,就纯属造谣中伤了。邱收从来是临危不惧,处乱不惊。有一次1号机高频管儿爆炸,如平地一声雷,杨队都吓得瘫坐在沙发上了,邱收依然亭亭玉立,甚至还勃起了。

说起邱收一到周末就回家的事儿,其实是一种惯性,多数时候回了家也就是闷在屋里看看书。他的交际圈子不大,小学同学基本全都断线儿了,中学同学本来联系也不算多,这几年也丢的差不离儿了,也就那三五个军校同学还算处得热乎,其中见面最多的就是尤佳了。

尤佳毕业分在了密云山里边儿,一年以后才调回隶属于工程兵的总参第四研究所,离通信部大院儿就两三站地。邱收只要一回家,没事儿就往她那儿跑。他俩在学校没怎么说过话,毕业后才慢慢混得熟起来,还一起看过两场电影,尤佳交男朋友的事儿也和他聊过。

周六下午,邱收接到家里电话,说有两张晚上的电影票,问邱收去不去。

邱收一听是香港的枪战片,立马来了兴趣,当即给尤佳打电话:“晚上有空吗,跟我看电影去,人民大会堂,港片儿《捕风汉子》。”

尤佳说:“好啊。你别告诉我男朋友啊,他要知道该把我休了。”

邱收没见过她男朋友,只知道个儿不高,是总参某部长的公子。当下说:“不至于,他没那么小心眼。”

“他还真就这么小心眼。”

“是吗?那他电话多少啊?”

“你找死啊!”

邱收在家吃了晚饭,赶到尤佳单位。挑开门帘儿的时候,她还一只眼睛看着邱收,一只眼睛看着碗里的面条儿呢。

邱收说:“麻利点儿,一会儿看不着头儿了。”

尤佳说:“别催了,刚才都烫我舌头了。”

说是说,放下筷子就穿衣服走人。巧了,出门儿的时候和她男朋友撞个正着。

尤佳说:“嘿,过来也不打个电话,我正要出去呢。”

“嘛去?”

“和我同学看个电影。”

“有我票吗?”

“就两张。你帮我把碗刷了先回去吧,我一会儿直接回家,明天早上给你打电话。”

“那我和金晨聊会儿去。”

“你敢!”

这是邱收第一次听到金晨的名字。从此以后,他的生活会和这个陌生的名字联系在一起。不管他因为何种原因拒绝承认,这段经历中的悲喜都是他青春岁月中不可磨灭的浓重一笔。

两人的故事以金晨嫁人、新郎不是邱收结束。而邱收的故事正式开讲,却是从邱收和金晨的老公艾乾龙一起出差开始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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